第(2/3)页 季然侧头,看到是一名老人。 这老人绑着头巾,身上有护法神的气息。他干瘦的手掌中,紧紧握着一根红色的头巾。 “二三十艘铁甲舰。” 季然淡然开口:“会强过白天的倭寇,数倍。” 滴答! 雨水再次落下,淅淅沥沥。 “那么说,还得死人?” “是。” 老人手臂微微哆嗦,道:“我家娃死了。出来时,他孩子还没生,就想着……讨个公道,讨个公道啊!怎么就……死不停了呢?” 周围的拳民,露出了凄惨,惊恐的神情。 “你们——” 祝余走出人群,刚要说些什么,却被季然伸手,挡了回去。他静静看向四周。 这些拳民,是真汉子。但是他们终究是普通人,里面,有多少人在几个月前,都还是老实巴交的农民。 一场战斗就脱胎换骨,是不可能的。 “我们……我们没有舰船……得怎么打?” 季然看着人群说话的年轻拳民,只是平静道:“压上去打。” “可是他们用开花弹!我们……我们护法神都没有!” “就算是有护法神,也挡不住几十艘铁甲舰的炮弹啊!” “那不是死定了?!” …… 人群中,刚刚鏖战一天的拳民在冷雨中牙关打颤。 经历了真正的血火,才能明白残酷。 “是的。” “死定了。” 季然突然开口,周围所有人一窒,旋即脸色惨白。 身后,罗荣光脸色一惊! 敌寇当前! 怎么能这样说?! “都是要死,那我们又是为了什么?” 人群中,持着红缨枪的陈更,脸色枯槁。 他的脸颊有一道新鲜的刀疤,腰腹粗糙的缠着绷带,还在朝外渗血。 旁边,那之前被季然救下的独臂拳民王琦拉了拉自家坛主的衣袖。从王廖被太岁爷斩首,自家坛主就浑浑噩噩。 不然,凭他的本事,不至于在战斗中,被几个普通的倭贼给射中! 陈更死死盯着季然,惨然道:“如果都要死。” “那现在死,和那日死在你的公审台上,有什么不同!” 周围拳民的声音小了下来。 季然平静的回应陈更的眼神,道:“没有什么不同。” “不论是被刀砍了脑袋,还是被炮火炸成碎肉,亦或是现在你离开这里,在未来的某一天老死。都没有什么不同。” “都是死而已。” 季然朝着陈更走近,雨水顺着他的额头坠入眼帘。 “你觉得死了,就完全没有意义了,对吗?” 陈更哆嗦着,只是死死握着枪杆。 残垣断壁,在黑下来的天色中,横七竖八着一具具尸体。倭寇被斩杀殆尽,但义和会这里,虽然没有去数,但绝对不会少于万人这个数目! 因为鬼人与师兄这种高手的存在,这个世界的战斗效率极高。一个小战场一旦出现不敌,对方的高手就会立刻爆发成为尖刀,彻底溃败对手! 在这样的战场模式下,死伤极重! 如果不是自己的存在,大沽口的这些拳民和绿营,一定抵挡不住!他们只能退守大沽口炮台,借助炮台才能抵御这些倭寇! 而那样一来,身后来自海洋的舰队,就势必缺乏防守火力!这,也是原本倭寇军队的目的! 死去的,不只是贼寇! 还有这些拳民身边,朝夕相处的战友! “那些已经死去,那些躺在你我身边,已经牺牲的战友,也是没有意义的吗?” 季然的声音平静,却异常清晰的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。 “不!不对!” 突然! 季然的声音骤然高亢! “这些死者的意义,将由我们来给赋予!” “他们牺牲之快!之烈!牺牲之价值,都血淋淋砸在了你我的眼里!” “他们是烈士!是英雄!是可悲!是英勇!” “都是由活着的我们,来定义!!” 季然看向陈更,猛地挥手! “王廖。” “他死前悔悟,嘶吼的言语能警醒哪怕一个人,他的意志,就是被托付了下去!” 王琦站在一旁,如遭雷击!嘴唇打颤。 轰! 季然身上,并没有护法神浮现,但是散发出的气息,却让所有人体内的护法神颤栗! 细雨之中,季然大步朝着大沽口炮台而去! 他的右手高高举起,指向远方! “你们可以选择离开!杀倭贼,守白河,没有人会说你们是懦夫!现在走了,我太岁也认你是个真汉子!” “但离开,那群豺狼会放过谁吗?他们会拿着刀枪,践踏你的家乡,你的津门,你的国家!” “教堂依然会耸立在你的田地里,砸了你的宗祠!掳掠你的妻女!侮辱你的信仰!” “放下幻想,准备斗争!用你的血肉,他的骨头!把敌人压出去!这是我们对抗这残酷世道的唯一道路!” 嘭! 季然落拳于胸,声音雄浑,回荡不休!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