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铁山腾地站起身来,满脸惊疑之色:“难道是草圣张旭?” 小老头儿呵呵一笑,悄声道:“正是在下。不过,我中华书法能人之辈何止千万,这草圣之名是世人胡乱加上去的,张癫却愧不敢当。” 铁山放下酒杯,缓缓从胸前掏出那几张纸卷,双手呈上:“先生请看!” 张旭接过,粗略一看,道:“这《古诗四帖》正是我为邻人所书。” 铁山十分激动,道:“我见此书书力非凡,非常人可比,便不惜以随身玉佩相换,不曾想果是草圣真迹,谁不知草圣一字难求。刚才那店伙计也是昏眼不识真金的了。” 张旭道:“有钱难买知心人。老弟能欣赏我的字,那也是张癫的造化,来来来,共饮此杯!” 两人于小酒馆中开怀畅饮,无话不谈,后一来二去,这两人倒成了以书会友的佳朋。每逢闲暇,两人相约饮酒论字,倒也相安无事,张旭善书,铁山善刻,张旭每有得意之作,拿与铁山赏看,铁山赞叹之余,将张旭的字用刀笔刻于木牌或石碑之上,供人观赏。 想我泱泱华夏,自从仓颉造字以来,汉字便作为我中华的一种文化符号,代代传承,历经甲骨、篆书、隶书,而至如今唐朝盛行的楷书和草书,书法已成为一种盛况空前的艺术。 张旭,正是书法大家,其人有两件钟爱之物:一件东西是酒,另一件东西就是他手中的笔。 张旭饮酒,放浪形骸;张旭之笔,出神入化。 他常常大醉之下,旁若无人的提笔落墨,下笔如龙蛇狂舞,一副草书便一挥而就,其时张旭之草书尚未登峰造极,还在日夜揣摩习练之中,他常常将喜怒之色、窘穷之相、忧悲之心、愉悦之情、怨恨之苦、思慕之状、酣醉之态、无聊之境、不平之怀等但凡有动于心、有感于情之处,全都渐融于草书之中。 张旭常年笔耕不辍,他更是将在生活中的山水崖谷、鸟兽虫鱼、草木花实、日月星辰、风雨水火、雷霆霹雳、歌舞战斗、天地事物之变等寄寓于自己的书法之中,这是一个正真的艺术家对书法的执着追求,使其必成为一代书法大家。 又一日,铁山公务缠身,张旭独自一人在茅屋中饮酒,几杯落肚,肚子竟有些疼痛。 一般人肚痛是寻医问药,张旭却一时性起,他取来毫笔,铺好宣纸,蘸饱一笔,不假思索,提笔写道:“忽肚痛不可堪,不知是冷热所。” 一笔竟连写这十二字,但意犹未尽,再蘸一笔,笔尖浓墨欲滴,张旭再次挥毫续写道:“ 致欲服大黄汤, 冷热俱有益。” 此时,第二笔墨汁殆尽,张旭再蘸一墨,“如何为计,非临床。”几字喷薄而出。 张旭将笔搁置,举书连呼:“痛快!痛快!” 这《肚痛帖》三十字,张旭洋洋洒洒一气贯之,三笔写成,竟忘了肚痛之苦,难怪他随时随地将书法融入周遭事物,连肚痛都可以用笔一挥写之,此举非书痴不能为,非对艺术真正追求者不能为。 正是: 恍若轻云蔽月,形胜流风回雪。 今日书就《肚痛》,不愧书中英杰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