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我定的规矩?他们凭什么听我定的规矩?我定的规矩也是错的又怎么办?”白钰将花儿揉得纷乱,撒向了游荡的风。 “别人听不听不管,我一定听!”话一说出口,薛吟霜就后悔了。她本意是想鼓励白钰,却不知怎地说出了如此暧昧的话语。 明月无心照亮彩云,反觊觎起她脸上的红霞来。 “谢谢你,吟霜!”白钰拍了拍手,身子往后一仰,就枕着胳膊躺在了瓦片上,“一起看会月亮吧!” “好!”见白钰没有意识到那句话的歧义,薛吟霜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,只应了声,抱着膝盖坐端正了。 一时间,西风浩荡。 “那么,你的道心又是什么?”白钰突然发问。 “勇猛精进,一往无前!”薛吟霜脱口而出。 “勇猛精进,一往无前?”白钰喃喃重复了一遍。 “给我讲讲你立道心的故事吧?” “没什么好讲的吧。广寒宫终年被积雪包围,只有一片常开不败的梅花林有些生机,我时常在哪里玩耍。梅花林中有一株梅王,十二丈高。那日,我在梅王下舞剑,见落话纷漠如雪,突然就悟了。” “不会吧?就这?”白钰有些不可思议。他也听孔林等人讲过他们立道心的故事。 比如凤仪,是在梧桐林上空盘旋七年而不栖,最后一曲凤歌引动白鸟来朝,立下道心。而孔林则是人间疾走十数年,览遍名山大川,最后在海山相接的雪峰之巅静坐三天三夜而大彻大悟。这薛吟霜舞个剑就悟道,似乎有点随便了。 “你急了?”薛吟霜葱白指绞着青丝,“你未及弱冠,已有此等修行已是极为了不起了。实不相瞒……” 薛吟霜顿了顿,又说道:“我其实,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了。” “你不是人?”白钰猛地坐起来,一百二十岁的人,决不该是这副年轻的相貌,除非她的寿元远远超过这个数字。而长寿如此,怎会是人类! 薛吟霜咬了咬嘴唇;“我将真话说与你听,你莫要与我生了隙。” “怎会如此!你与我交心,我高兴还来不及!”白钰连忙摆手。 “那就好!”薛吟霜点点头,她说出此话一来为转移话题,宽慰白钰,二来也是交个底。当两个人需要拉近关系时,分享秘密无疑是个捷径。 “师傅说,我是广寒宫中的一株梅妖!”第一句话就骇得白钰一跳。只听她继续说道。 “师傅说,一百二十多年前,她还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少女。那日,她在广寒宫的梅花林——我们叫做‘梅如一片海’。她在梅如一片海中舞剑聊解烦闷,剑气无意中划到了一株梅花树上,伤口处有血流涌出。她方知那梅花已有了性灵。草木成灵艰难至极,远胜鸟兽万倍。为助我修行,她琢广寒冰玉为肌,折梅王灵枝为骨,摘雪莲子为心,又舀天池水为血,耗时九九八十一日,雕琢了一副身躯。她将梅花魂从树中抽出,附到那副身躯上——便有了我。我在那株梅树下静坐了整整百年方睁开眼。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我师傅。” 白钰不由得喟然。广寒学宫祭酒何来千秋在五大学宫祭酒中是最为低调的存在,自履职以来几乎未踏出广寒宫一步。早先世人对她还颇有揣测,比如是否有先天不足,或是性子清高冷傲,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。她本人也极少在神州各种学刊上发表文章,久而久之,她几乎被世人所遗忘。想不到,她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情怀! 第(2/3)页